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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还看魏晋诗

发布:2018/2/24 9:08:57   点击:8767

 

     魏晋是个特殊的时代,涌现了一批风格独特的诗人。

     比如左思的《咏史八首》其一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阮籍的咏怀诗第三十三首《咏怀·一日复一夕》: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
     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
     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
     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
     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曹植的《吁嗟篇》:

       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
       长去本根逝,夙夜无休闲。
       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
       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
       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
       惊飙接我出,故归彼中田。
       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
       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
       飘飘周八泽,连翩历五山。
       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
       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
       糜灭岂不痛,愿与株荄连。

     以谢灵运为代表的诗人,在进退中对人生道路进行取舍,从而发出了“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样的人生感慨,这是一种价值观的变化,一切都豁然明朗,不再是“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徇禄反穷海,卧疴对空林”(《登池上楼》)那般无奈。诗文中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线条粗中有细,错落有致,勾画出一种美好的意境。而这种意境则是作者在万般感慨之后达到的一种超脱逍遥的自我解脱。

    魏晋诗人从老庄那里继承了“逍遥”“隐逸”的风格。但同时,在排斥儒家出世的修齐治平以外,不得不承认,魏晋田园诗人的确是一帮在政治上的失意者,他们或许不用担心自己的官职或者前途,但是这帮人往往自认胸怀王佐之才,可是又在宫廷斗争中郁郁不得志。这些魏晋诗人逃避到自然山水之间,用老庄哲学充当护身符,不得不承认他们中的有些人是政治上的受排挤者,他们虽寄情于山水却难以改变政治上失意的本性。

    魏晋时代是一个充满死亡焦虑的时代,文人们甘愿忍受服药行散后身体上的艰苦折磨,是为了忘却自我的存在,宣泄内心的焦虑。一些文人本有济世之志,却不得已退隐山林,从而“身为硕学大儒,口诵圣人经典,却不愿为儒节所拘,离经叛道,举止放荡,奢乐恣性。这正是摆脱束缚,尽情享受人生的表现”。这时的文人已经只剩空谈,只谈虚无,而清谈已经失去了政治评议的功能。对于诗人来说,进不能退不舍之后便寄情于山水,从叙事到写景最后转为说理。这也就是山水诗的开篇往往很有气势,而中篇又转而唯美,在结束的时候则开始阐发感情。全诗又是纠结而矛盾的。

    山水诗另一个特点就是“解脱”。作者一般靠解脱来弥补政治上的失意。魏晋诗人在道儒之外,崇信佛教也成了一种思潮。他们虚心礼佛,追求禅悟;游历山川,创作诗歌。很多诗歌都看似平淡的山水写意,其实是贯穿了禅理。景中有理,理中有景。佛教的“空”“慈悲”恰恰和儒道所交融的玄学要义相一致。东晋的山水诗中的理趣,大多是玄佛结合。

    魏晋时期佛学与玄学合流,名士与名僧的思想玄佛兼而有之。南朝佛教虽然摆脱了魏晋佛教对玄学的依附,却仍然深受“清谈”之风的影响,这些诗人出身名门望族,哲学思想以儒家思想为主体,但他们又有着浓厚的佛教意识和老庄思想,在仕途受挫之后,玄佛思想上升为主导思想,因而他的山水诗渗透玄佛意识。如《过白亭岸》,这首诗前面写景,融情理于景,后四句承上说理。诗中景物“交交止栩黄,呦呦食萍鹿”内含哲理。

     在对现实和个人境况书写的诗中,融合了儒家的不甘,道家的逍遥,佛家的无边空虚;他们在山水间需求短暂的安逸,但又发泄,郁郁不得志的内心积闷;他们在字里行间充斥着一种自然的欣欣向荣,揭示着一个崭新的时期的到来。